辛店石子馍,甘肃省定西市临洮县特产美食,产于临洮县辛店镇。
辛店,为临洮城北七十华里洮河岸边的辛店镇,地处古丝绸之路要道,甘川公路穿越其境,也是著名的辛店文化的发现地。这里所产的石子馍(饼),大者如锅口,小者如碗口,厚近寸,色焦黄或嫩黄,上下布满小豆似的尖状突起,吃起来滋味绵长,又香又脆,可谓味香色美。
其制作方法,较普通的饼复杂。首先要筛选辛店漆家沟里的石子,一种麻色的见棱见角小豆大的石子,其它色的、太大、太小的要拣掉(别处的石子不能用,高温易爆裂,馍的味道也不正)。洗净后,放入锅或鏊中加热,滴入油,待达到一定温度时,埋入面饼,过几分钟,再把上下的石子调换翻动几次,高温烘烤,这馍就算做成了。一次石子馍做成后,石子留下下次继续使用,大体用上二、三月后,又得换上新石子。还要注意的一点是,别的馍和面时水分较多,石子馍干面多水分少,再加上长时间的石子烘烤,面饼松脆,香味浓烈,能存放较长时间,不易霉变。所以这种馍平时大家喜欢吃,更为走远路的出门人喜带的干粮。
关于石子馍的来历,有许多传说,其中较典型的有两则。一则为:很早以前,漆家沟有个叫常毛雨的人,父亲早逝,只和双目失明的老母相依为命。为了生活,他给财主家放羊。这家主人十分贪婪,常毛雨吃不饱肚子,还要匀出一些干粮带给母亲。夏日的一天他去驼峰山放牧,困了,就在树荫下睡着了。朦胧中听到有人叫他,醒来一看,一位白胡子老人站在他面前,对他说:“常毛雨,你生活很苦,又很孝敬母亲,真是难得,我送你一把麦粒,带回家去食用。”说着将一把麦粒放进他的衣袋里,忽然不见了。常毛雨回家后,将麦粒放进一条袋子里。第二天早上起来,发现满袋子金灿灿的小麦立在地上。他磨了些面,吃了一顿饱饭。过了一夜,发现袋子又满了,总也用不完。这件事后来被财主知道了,硬说是常毛雨偷了他家的,带人抢走了那个装满粮食的布袋,常毛雨赶上去夺,你争我抢,口袋被撕破,麦粒撒了一沟,变成了石子。从此漆家沟人就用这石子来烙馍。另一则说的是,这一带有个人家,父亲早亡,家中只有母亲租种田地供孩子上学,母亲被财主家一盘剥,剩下粮食很少,常有上顿没下顿的,孩子放学回家,没有吃的饿着肚子又去上学。有次放学回家,又困又饿,坐在地上想歇息一会儿,不意竟睡着了。梦中太白爷托梦给他,让他带些沟里的石子回家,但万不能让别人知道。他醒来后,好生奇怪,就在裤筒里装了两把沙子。回家后发现两裤筒全是麦子。从此,每天都抓些沙子带回家变成麦子,母子两算是过上了吃饱肚子的安稳日子。次数多了,母亲就问粮食的来历,他就是不说。这更加引起母亲的怀疑,怕他偷了别人的粮食。有次他放学时,母亲躲在半路上偷看,见他抓沙子装进裤筒里,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。天机不可泄露,但从此以后,石子永远变不成粮食了。
这两则传说情节虽然大致相同却互有出入,一是粮食变石子,一是石子变粮食,但都与神仙有关,都说明辛店石子的不寻常,石子馍历史的悠久。
真正考证起来,辛店石子馍的历史确实悠久,它与远古时期的石熟法有直接的渊源关系。
人类社会的发展,与石头有不解之缘。打猎用石头、石刀、石簇,加工面粉用石棒、石碾,烤制食品用石鏊等。石熟法,就是用一堆烧烫的石子,来烤熟洋芋、红薯、面团等类食物的方法。有的则是直接用石鏊。《古史考》记载:“神农时,民食谷,释米加烧石上而食之。”说的就是这件事。但加工食物,有赖用火知识的获得。据考古发现,55万年前,居住北京周口店的山顶洞人,已开始用火。从此,我们的祖先结束了茹毛饮血的时代,石头便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炊具。熟食使人类智力有了新的发展,火驱散了阴霾和黑暗,带给人温暖和光明,防御和驱赶野兽;用火的知识,又推动了一系列与火有关的发明创造。
《周书》轶文记载,“神农耕而作陶”。制陶,就是原始农业基础上,为满足炊煮禾谷类食物的需要而发明的,但陶制炊具发明之前,很多地方都盛行石熟法。它的历史当然比制陶业更早,大体在旧石器时代晚期,伏羲氏、燧人氏时代,制陶则是新石器时代的产物。陶器炊具最早是鼎(后来有铜的),继之而起的是釜灶和酒器鬲(lì)、甗(yǎn)、斝(jiǎ)、鬶(gúi)、盉(hē)等都是新石器晚期使用最广泛的饮食用具(《原始社会》罗琨 张永山)。
当然人类是有守旧性的,不是有了新方法就立刻丢了旧方法。石熟法,作为一种具有特色的食品加工法,沿袭保存了下来。辛店石子馍与原始石熟法如出一辙,石子馍作为地方特色小吃,受到人们的喜爱,早已普及县内外。当然石子原料,还须采自漆家沟。远方游子,回到家乡临走时,总要带些石子馍,让外地朋友们品尝。
曾经在临洮工作多年的陕西籍诗人赵越,有一首歌咏辛店石子馍的诗,道是:
薄饼团团似月圆,砂埋火烤味香甘。
争夸辛店石子馍,神话一支万古传。